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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未明,風已歇,聽不到啪啪作響的外帳,我起身看了看放在一旁的Fēnix 5X Plus,溫度計功能顯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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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未明,風已歇,聽不到啪啪作響的外帳,我起身看了看放在一旁的Fēnix 5X Plus,溫度計功能顯示「-4度」,錶帶上還結著一層霜。我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,拍了拍我自己帶來的Pajak 4Z睡袋(就是卑南南峰被燒破那顆),「原來上面寫『最低溫-7度』是真的!晚上沒被冷起來,測試成功啦~」確實全隊只有我一個瘋子從台灣自己帶睡袋上來,隊友的睡袋是和雪巴人租的,以免帶錯規格。這是高峰攀登新手最擔心的事,記得半年多前我去列寧峰時也對睡袋溫標膽戰心驚,於是直接和100mountain 百岳借了一顆Pajak最頂級的16H… 結果溫暖過頭了,最低溫-43度的暖度真的是太誇張啦~~(也謝謝百岳願意出借如此神器,感恩)

睡袋這個東西,不管溫標寫幾度,別人怎麼講,終究只是個參考值。「到底這顆睡袋可以耐到多低溫」這個問題,只有自己在安全的狀況下親自睡過,才能得到真實的答案,因為每個人耐寒的程度不一樣,自然同一個溫標會有不同感受。而我之所以敢帶著一顆最低溫-7度的睡袋到5700公尺的帳棚過夜,全是因為這是有雪巴嚮導帶領的攀登隊,萬一不夠暖還是有人可以求救。

吃過早餐,在營地空位一個個整裝完、結完繩隊,並且把身體有狀況需要在營地休息的隊友們安置好後,他們和我們道別與祝福,我們則踏上前往梅樂頂峰:6476m的最後旅程。

幾列繩隊浩浩蕩蕩地出發了,因為考量到隊員對繩隊操作的熟稔度以及風險,一位雪巴嚮導帶領約莫4個隊員,結成5人繩隊在雪坡上緩緩前進;這是為了防止隊員不慎滑落雪坡與冰隙而做的確保手段,那是真正的一失足成千古恨。

對比上次被超強的前輩拉爆,這次因為我體能比隊員好一點點,所以稍微體會到了結成繩隊以後,隊友步伐比自己慢時的感受:要壓抑自己的腳步不要踩到前面的人,前面的人如果太喘了,你就算不累也要停下來等他喘完再走,人家要拍照你也要等他… 在將近六千公尺的低氧環境下,調整行進節奏配合別人,並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。連結眾人的繩索,宛若生命線一般,攀登者在這個狀態下,成為了徹底的「生命共同體」,誰也離不開誰。

沒有包容心的人,無法以團隊為第一優先考量的人,是無法成就完美的高峰攀登隊伍的。而另一條高峰攀登的路,則要擁有如同那些傳說級人物,如波蘭登山家庫庫奇卡(Kukuczka)般的技術、體魄與精神,就可以獨攀或速攀巔峰,可以選擇不結繩隊、不受他人牽制。但你我很明顯不是這個等級的,台灣這種等級的人也是屈指可數;真要說,在我心中目前也只有阿果(呂忠翰)在這個位置。

在梅樂峰這一走一頓的路上,看著前後隊友的身影、時而繃緊時而放鬆的繩索,我更由衷感謝2018年時,帶領我、包容我探索七千高峰的秋豪與金臺,給了我一次那樣震撼而美麗的回憶。

#梅樂峰的六千米旅途・大雪坡上的繩隊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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